大年初一的早上,花點時間去虎頭山散步曬太陽,再次收到來自自然的指教。
走入櫻花步道,驟聞其名,心中不免有所期待,但繼續走去,真是令人失望,我好像聽到每棵櫻樹都在吶喊、求救。
這裡的櫻樹,很不健康。輕者樹皮黯淡,枝條瘦弱無力、花芽不飽滿。
重者須以鋼索協助扶立、也見不少腐朽樹洞,及嚴重感染腐生菌的枯枝,最後終究難逃重度修剪與砍伐的命運。
總之,若把這條櫻花步道改名成櫻花墓園並不過份。
往前走去的三分山遇到一個畚箕狀山凹地形,在這裡只有長得快的山麻黃或黑板樹可筆直生長。
所有長的慢的樹種,也需要陽光,但長高的速率實在無法與山麻黃或黑板樹匹敵,只好讓自身儘量瘦長,並彎曲枝幹指向陽光的方向,因此成就了許多奇異的樹型。
這地方的緯度(北緯25)與海拔(220M),對山櫻花而言,已經是頗為艱困了,但又硬是被種在這樣陽光不足的環境,這邊的每株山櫻只剩樹冠層濾過後的狹縫斜角陽光可撈,但那珍貴的陽光可是非常稀罕並短暫。
台灣曾有一段櫻花熱,不論島上的各角落,好像各地方長官腦海中都有櫻花雨的畫面。
於是,那時好多地方都被種上了櫻花。
歐錫坤、陳琦玲(2002)指出臺灣原生山櫻分布於全島500~2000公尺的闊葉林,完成休眠所需量為190CU。因此,越是溫暖的地區(含較低的緯度、或較低的海拔),相對要滿足190CU會比較不容易。
過了近二十年,很多櫻花都死了。以虎頭山而言,日照不足且低溫蓄積不足應是這邊櫻花所承受最致命的壓力。
我們身邊的植物或作物,可能因我們特定的目的,以我們設想的方式,被定植在我們期待的空間內。
我們忽視其合理需求,只想到我們的美好期待。這些植物或作物悖離我們的期待,甚至走向死亡也是合理的過程。
最近,我在思考生物擾動的議題,看樣子,看待我們作物與土壤的健康時,人類活動的影響不能被忽視。看待生態、也要把人為影響算在裡面。
參考資料
歐錫坤,陳琦玲(2002) : 臺灣原生山櫻花的需冷量評估。中華農業研究,51(1):25~32。台中:農業試驗所。